【暖流】新住民婦苦扛3口家 無奈身障夫又罹癌「只能服從命運安排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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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4歲阿光(劉玉光)因患有癲癇無法工作,他與現年18歲讀高三女兒的房租、生活開銷長年由54歲妻子阿花獨撐,飄洋過海嫁來台灣的新住民阿花說,雖然婚後25年來由她養家,但她服從命運的安排,也對自己的選擇毫無怨懟,但阿光今年9月底確診軟顎癌四期無法自理,她只得停工照料,3口房租、生活與醫療陷困。她操著帶有腔調的中文說:「只要平安健康,我不會覺得辛苦,只是沒想到好不容易撐到女兒就快上大學了,卻再來了更大的困難」。
初訪時記者來到醫院進行放射治療的大樓等待阿花夫妻,因醫院院區幅員廣大,只見她撐扶著癌夫從偌大的醫院院區另一頭回診結束後,搭乘接駁車前來,抵達放射治療大樓門口後,她急忙推來輪椅,小心翼翼攙扶癌夫坐穩後前往櫃台報到等候接續進行的放療。
在等待期間阿花說,他與阿光經友人介紹認識,25年前嫁來台灣,夫妻原本都在電子工廠工作月入共5萬多元,但婚後2年阿光便因疑似誤喝假酒致神經系統損傷引發癲癇,初期經治療半年病況穩定再返工作5年,夫妻倆也在之後才懷孕生女,未料女兒出生後電子工廠倒閉,阿光也再嚴重發病,「我找到了早餐店的工作,但因阿光病況更重無法工作,雖然有吃藥控制,但一發作仍會倒在地上,我上班時候都要三不五時打電話回家,如果一直沒接電話,我就要請假趕回家」,近年來阿光家3口租屋生活由阿花先後於早餐店、自助餐廳時薪工作月入平均3萬元維持。
阿花也說,阿光病後皆未碰菸酒檳榔,未料今年9月底因喉嚨痛就醫便確診軟顎癌四期,目前因無法吞嚥,進食只能透過胃造廔管灌食營養品,待化放療告段落後再手術,治療休養預計至少1年。採訪時阿光於等候放療期間皆望著前方,或靜默聽著記者與妻子阿花的對話,對於記者主動提及「有沒有擔心的事情?會想到以後的生活嗎?」他只是看著記者未發一語。阿花說,阿光二度發作癲癇後認知與表達能力皆受損,平時鮮少說話,多在有病痛時會比手畫腳或簡單說「好、不用、謝謝」等簡單字彙,也沒有讓阿光瞭解自己的癌病。
阿花有感而發提到,自己在印尼出生成長,對生父毫無印象,因為她出生1個多月生父便因病離世,生母也在她12歲時病逝,她排行老么上有四名兄長,生母離世後她跟著阿姨生活,她說:「從小就沒了爸媽,所以覺得人一生會發生什麼事都不知道,人生怎麼走都是老天計畫好的,老公遠從台灣來和我相會,也是難得的緣分,上天安排我要工作養家、照顧老公一輩子,這就是我的功課吧。我也感謝至少還有女兒這個幫手。」
阿光結束放療後,記者驅車載夫妻倆返家,進入蜿蜒巷弄小心翼翼停好車子後,阿光18歲就讀高三的女兒小珊前來攙扶癌父,緩步走進租住處讓癌父坐穩躺下沙發歇息,時至傍晚,小珊協助媽媽阿花幫癌父從腹部胃造廔灌食營養品,小珊說自幼便知道爸爸因癲癇無法工作,小時候常常在媽媽工作時,在家遇到爸爸病發全身顫抖,打電話要媽媽回家的情況,「雖然曾經想過和同學比起來,自己為什麼生在比較艱困的家庭,我想是因為媽媽一個人撐家很苦,所以老天讓我來這個家協助媽媽」。
小珊提及,為了分擔家計曾於傍晚下課後至物流中心打工,只是回到家已深夜,一大早需趕上課,睡眠僅約5小時精神不振,「明年1月就要學測了,媽媽希望我先專心準備考大學。現在我讀書之餘盡力分擔家務、照顧爸爸,未來上大學後我就會打工幫忙家計」。一旁阿光似乎理解妻女所言,突然說:「馬麻(妻子)謝謝,謝謝女兒,好好讀書。」
阿花走進廚房準備將先生的藥丸搗碎時,看著櫥櫃和冰箱上的存錢筒說,人生第一個存錢筒是生母在世時買的,也在當時建立了儲蓄習慣,她指著存了12年、背部剖開的偌大豬公撲滿說,癌夫阿光病後她停工照料期間,已把大約12萬的50元硬幣用盡,感嘆之餘也因睹物升起思母之情。
住鄰近的慈濟師姐表示,阿花的4名兄長在印尼都有家庭得撐養子女,能幫有限,「阿花非常有毅力,一路走來辛苦養家,不論怎麼艱難她總是樂觀積極笑咪咪,鄰居都很疼惜她,提起她都豎起大拇指,所以知道她先生重病了大家都很關心,慈濟已協助單筆急難金1萬元」。
阿花昔日早餐店廖姓同事說,自己和阿花是印尼同鄉,「阿花刻苦耐勞,一個人養家,以前上班時有空檔就要打電話回家,怕老公發作有意外,她壓力很大但一直都有正能量,只是我也有家計要擔,只能多聽她講心裡話,希望老天保佑她這個好人過難關」。
阿光的小妹說,母親已仙逝,父親年已87歲,手足共4男2女,阿光排行老二,她說:「大哥喪偶在工廠做事,老爸是另2個做零工的弟弟照顧,姊姊和我都有家庭,她做小吃店時薪工,我剝洋蔥補貼家用,平常賺的都沒多餘,阿花對家庭的付出我們有目共睹,也捨不得她,經常帶些吃的去關心,只是大家金錢上能幫真的不多,先一起幫了3萬元應急。」
阿花先生罹癌後也獲親慈慈善會單筆急難金1萬元,社會局社工表示,目前阿花家領有阿光殘障津貼4049元,房租扣除租屋津貼後每月僅付400元,雖有長照資源服務每周3天每天4小時,但因時數有限,阿光體弱仍需阿花專責照料往返就醫,阿花雖把握空檔做清潔時薪工補貼家用但每月僅3千至4千元,不敷阿光每月管灌營養品費用1萬2000元,故轉介蘋果慈善基金會,蘋果慈善基金會訪視後已從「不指定」急難金撥款紓困。(張嘉恬/綜合報導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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