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5/01/06

【暖流】男不知B肝暴瘦10公斤患肝細胞癌 婦快餐店零工難撐4口

採訪/攝影 張嘉恬

基金會編號:A5844  

60歲阿賢(高淙賢)一個尚屬壯年的男人,在記者採訪時痛哭失聲,他因上個月(2024年12月)確診肝細胞癌四期無法工作,全家4口開銷就仰賴46歲妻子阿琪快餐店時薪零工苦撐,他想到未能克盡撐家之責,鼻涕眼淚齊下說,13歲女兒和11歲兒子才就讀國二、小六,如今他養兒責任未了,還因病讓緊絀生計雪上加霜:「我沒顧好健康,現在養家責任都在老婆身上,我想分擔但是一絲力氣也沒有,這種無奈和罪惡感有多難受你知道嗎?」。

阿賢妻子阿琪見狀,遞上面紙讓癌夫拭去淚水鼻涕,她說,夫妻兩早年皆經歷過失敗的婚姻,體認到家庭和樂的重要,15年前兩人相識結婚生下一雙兒女,阿賢從事保全工作,月入約3萬多元,她在快餐店從事時薪零工貼補家用,月入至多3萬元,雙薪支應房租1萬4000元及4口開銷。她說,雖然兩人能力有限沒能攢下什麼房子、車子,但兩人皆有平安健康即幸福的共識,只要能把兒女養育成對社會有貢獻的人,只求平凡度日。

左圖為60歲的阿賢(左一)罹肝細胞癌四期無法工作,46歲妻子(右一)打零工並撐顧尚就讀國二女兒及小六兒子。張嘉恬攝。右圖為阿賢妻子阿琪在快餐店打零工難撐4口生活租屋。張嘉恬攝
左圖為60歲的阿賢(左一)罹肝細胞癌四期無法工作,46歲妻子(右一)打零工並撐顧尚就讀國二女兒及小六兒子。張嘉恬攝。右圖為阿賢妻子阿琪在快餐店打零工難撐4口生活租屋。張嘉恬攝

未料先生阿賢上個月就醫檢查即確診肝細胞癌四期,接續得長期治療,現在爬20階樓梯得分兩次,行走大約100公尺必須停下來喘息3次,已經無法勝任工作,目前先採口服標靶化療藥物治療,阿琪得照料癌夫工時減少,生計困頓與先生病況未知的雙重壓力重落在她肩上,她雖心感無奈但仍語帶堅定說,身心俱疲時,就讓自己累一點,不用陪先生到醫院的時間,就央託同事多讓1、2個小時的班,每個月下來收入多1、2千元「算不無小補,有時把快餐店的飯菜帶回來加減省一點,總是要想辦法才有路走。還好有2個小孩,我才有繼續堅持的動力。以前只是把認命掛在嘴邊,真的遇到事情了,才體會到人生只能盡力而為,其他的就聽天由命,現在只求先生病況穩定,小孩乖巧順利長大」。

阿賢情緒稍平復後,語帶緩慢說,自己沒有飲酒習慣,1年前開始經常腹部不適,但因保全工作為12小時,以為自己三餐、作息不規則導致慢性胃炎,長期服止痛藥壓制症狀,去年(2024)10月他胃痛發作頻繁,但為了支應房租和生活開銷仍持續工作,直至去年(2024)底他1個多月即暴瘦近10公斤,人也異常疲倦,就醫檢查才知道自己患有B肝,並確診肝細胞癌第四期。阿賢說,現在他因病嚴重貧血,得定期至醫院輸血,也因體虛孱弱已辭職無法工作,他慨歎道,自己屬於性格硬、不服輸的人,但生了重病「連健康也沒了,已經沒資格跟老婆小孩講要給他們什麼未來,我現在爬到二樓房間很吃力,都睡一樓沙發,起身的時候還需要小孩拉我,唉,不能分擔養家還把家裡氣氛搞得凝重,實在愧疚」。

阿賢因罹肝癌四期患有嚴重貧血,住院治療之外也得定時輸血。張嘉恬攝
阿賢因罹肝癌四期患有嚴重貧血,住院治療之外也得定時輸血。張嘉恬攝

阿賢就讀國二的13歲女兒說,爸爸現在身體虛弱,家裡只靠媽媽賺錢,看媽媽心裡煩惱身體也勞累,「我很想幫媽媽,但自己還在讀書,就盡量和弟弟一起做家事,讓媽媽下班就可以休息,希望她壓力可以少一點」。11歲讀小六的兒子則提到,有時自己讀半天下課在家裡,媽媽去工作,姊姊還沒下課,看爸爸有時候腳水腫走路痛,「出去幫我買飯的時候很擔心他走不回來,希望爸爸的病可以穩定」。阿賢兒子學校輔導老師說,孩子尚年幼,雙親未讓孩子詳知癌父病況,校方目前除了提供免費課後學習扶助、生活物資,也進一步協辦教育部學產基金急難金,並會持續關懷孩子並評估資源連結。

阿賢雙親皆已仙逝,2名已婚的姊妹皆因身心症狀日子過得辛苦,難有餘力金援,阿琪的娘家70多歲母親則說,老伴已往生,自己生活仰賴另一名未婚女兒和成家的兒子,「我和女兒、兒子同住,兒子做水電零工撐養自家4口已吃緊,女兒是一般上班族,現在物價漲的速度嚇人,她領基本工資支付自己開銷也剩沒多少了,女婿很有責任感,無奈得癌症四期現在什麼都沒辦法做,我很想多幫阿琪,只是我老了真的力不從心,只能求老天保庇阿琪夫妻和2個孫子,加持他們度過難關」。

阿賢讀國二的13歲女兒因爸爸病弱、媽媽辛勞撐家,會盡力分擔家務。張嘉恬攝
阿賢讀國二的13歲女兒因爸爸病弱、媽媽辛勞撐家,會盡力分擔家務。張嘉恬攝

記者之後也前往阿琪工作處,只見她動作俐落穿上圍裙擦拭桌椅,然後進了廚房備菜,接著便忙進忙出無暇再談話,阿琪同事說,阿琪工作相當拚,周末常不休息主動要求加班,只聽她說2個孩子花費逐漸增加,趁有體力就多做一點。阿賢病前擔任保全的公司黃姓主管說,阿賢對家庭相當盡責,因為2子女逐漸成長開銷增加,太太收入有限,連幾年通貨膨脹物價節節上漲,房租和生活費是基本花費,阿賢常常主動要求繼續上晚班,「沒有讓自己好好休息,累出病來,他積極負責本來要升他做組長了,沒想到去年(2024)10月他開始常喊胃痛,排班時數已經減半,後來他一下暴瘦臉色又差,沒想到是肝癌四期了,現在他雖然已離職,但他平時做人直爽熱情,人際關係好,大家都很還是很關心他,只是人人各有家計要扛,就是盡量帶營養品去關心他、聽他講講心裡話」。

阿賢自去年工作時數減少後,微薄積蓄已陸續用罄,還向同事周轉了5、6萬元,目前他已無法工作全無收入,妻子阿琪因得照料他往返醫院收入減少,月入約2萬元,房租扣除租屋津貼後每月約8000元,社會局社工表示,阿賢已獲鄉公所及民間宮廟慈善會急難金各2萬元,並且在他病後全家已列冊中低收入戶,現正協辦2子女弱勢兒少扶助,若核可每月雖可增加約4000多元補助,但仍難敷阿賢長期治療期間醫病生計故轉介蘋果慈善基金會,蘋果慈善基金會訪視後已從「不指定」急難金撥款紓困。(張嘉恬/綜合報導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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