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暖流】壯年男罹3癌 夫妻最憂6子女最小才1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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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同時面對3種癌症,我雖知道不好治,但沒想到這麼吃力。」48歲阿義(吳忠義)6月發現罹患1期口腔癌、3期口咽癌及3期食道癌,7月時已先手術切除口腔內及頸部淋巴的病灶,但食道癌的治療至今卡關,他憂心自身病況難料,家中6子女,最大的20歲讀大二,最小的才1歲多,靠太太獨力撐不住8口生計。
訪視時,來到阿義暫租的套房,跨海求醫的他剛做完放療,氣色略有憔悴,44歲太太阿妮(洪順妮)先幫阿義因放療脫皮焦紅的皮膚擦藥,接著幫他從胃造口管灌營養品。阿義7月口腔癌及口咽癌術後說話語音略為含糊,他說,家住離島漁村,今年春節過後,常出現胃痛、吞嚥卡卡等症狀,以為是胃食道逆流老毛病,「不舒服就吃腸胃成藥」,直至5月時嘴破2周未癒,又偶然發現口腔長白斑,覺得不對勁,先到離島地區醫院就醫,切片後確診罹口腔癌,建議轉診至台灣醫學中心詳查。
阿義嘆氣又說,6月中一到台灣的大醫院先做全身檢查,發現除了口腔癌外,還有口咽癌和食道癌,對於口腔癌他已有心理準備,因為自己之前有抽煙吃檳榔習慣,「但當下得知罹3種癌,還是很震驚害怕,又聽醫生提到治療不會很簡單,需要花一段時間,我想家裡本來就沒什麼錢,本來想放棄算了,後來想到兒女們都還小,需要我在身邊陪伴,治療過程再痛苦也要忍耐,一定要拚拚看才可以。」
在旁的太太阿妮接著說,剛開始先生有點自暴自棄,「總是說不治療了,要回去加減工作,那時在台灣讀大學的大女兒小婷有空就有來醫院探病,我和小婷一直勸他堅持下去,其他5個孩子也天天跟爸爸視訊,會說『爸爸加油』,先生疼愛孩子,天性也樂觀開朗,過沒幾天就想開很多,現在就是想趕快治療好。」
提起過往生活,阿妮說,與先生育有現各20歲讀大二、18歲輕度精障、16歲讀高一、12歲讀小六、6歲讀小一及1歲多的5女1子,先生早年做建築零工,她則在農業試驗所約聘工,夫妻雙薪維持生活。4、5年前阿義做工時從高處跌落,當下還能站、能走,以為無礙,沒想到過了2、3個月,開始出現腰背疼痛、雙腿發麻,就醫檢查發現脊椎脫滑壓迫神經,復健休養近1年,還是無力粗重工活,叫工機會減少,他有時幫人開怪手或開堆高機,有時到海邊撒網補魚販賣,每月賺1萬多元,她工作薪水每月2萬7000多元,支應自家8口生活,平時沒存款。「我和先生都喜歡孩子,喜歡家裡熱鬧些,孩子要出生到我們家,我們就順其自然,我們只求全家生活平安,一天過一天養大孩子就好。」阿妮說,只是如今先生病倒,先生的營養品、在台醫療時的租屋等開銷,「我擔心未來的路要怎麼走?」
阿妮又說,夫妻來台就醫時,離島的5子女託付住附近的先生三姊幫忙看顧,7月初大女兒小婷放暑假,便接替來醫院陪先生抗癌,她得以返鄉工作、照顧孩子,「家裡18歲的2女兒讀國中時被同學霸凌,之後變得害怕接觸人群,醫生鑑定罹患嚴重焦慮症,領有輕度精障證明,高一沒讀幾天就不願意再去學校,整天自己關在房間裡;老五女兒則是有點過動;最小的兒子才1歲多,我人在台灣顧先生時,心裡也放不大下。」阿妮說,9月下旬阿義做完放療療程後已先返鄉,「醫生交代,阿義要好好補充營養增加體力,才有戰勝癌症的本錢。」
阿義就讀大二的長女小婷說,暑假期間陪伴爸治療,「爸雖天天吃止痛藥,但晚上睡覺時還是常痛到半夜醒來,我看了很不捨,希望他的治療能越來越順利,能早點把病治好。」小婷說,爸得重病,家裡妹妹弟弟都還小,「這陣子媽媽很辛苦,要顧爸爸、弟弟妹妹,還要工作,媽有高血壓,長期吃藥控制,我很擔心她會累倒,我覺得自己要真的長大了,很想多幫家裡一點,但又很有限。」小婷說,她大一時做校內工讀,每月收入約6000元,「最近正找到其他工作,希望未來能為家裡再多付出一些。」阿義返鄉後,記者也與他視訊關懷,他讀高一的參女小菁說,爸一回家,見他變瘦很多,「心裡有點難過,希望他能抗癌成功。」
阿義父母已歿多年,他四姊阿鳳說,手足有9人,阿義排行第8,「我們6個姊姊都有年紀了,多住外地各有家庭生活,我做養羊雜工,收入微薄,現在阿義病了,他孩子最小才1歲多,我很替他煩惱,求神明保佑他早點康復。經濟部分,就是我們幾個姊姊盡力共拿了10萬元,我家離醫院不遠,有空就來探病,鼓勵他為了孩子一定要勇敢。」阿義三姊說,她退休無業,阿義夫妻住院時,她白天送1歲多小侄子到托嬰中心,晚上再接回家幫忙照顧,也到阿義家看一點其他侄女生活情況,「盡力幫他幫孩子顧好,讓他安心治療。」
阿妮娘家手足還有1兄1弟,阿妮大哥阿金說,兄妹雖同住離島,但平時大家工作都忙,只有逢年過節才有時間見面,「我做水電零工,小弟做電焊鐵工,我們的孩子都還在讀書,壓力都大,經濟難多幫阿妮家,阿義生病後,阿妮嘴上雖沒多講,但看得出來她很焦慮,我安慰她,現在醫學很進步,要對醫生和阿義有信心。」
當地社福中心社工說,過往阿義長年工作不穩,太太阿妮經濟壓力大,「去年她出現顏面神經失調及嚴重偏頭痛,吃了一陣子藥才控制下來,如今又面臨先生重症,她需台灣離島來回奔波,很擔心她身體再出問題,已盡力協助公部門急難金3萬元。」社工表示,針對赴台就醫病人及陪同者,縣府提供交通和住宿補助,領有重大傷病的罹癌病人可補助全額機票費用,若陪病者需搭乘同一班機,可補助2分之1,住宿則需居住合法的旅店,上限每次6000元,但短期租屋無法補助。
醫院社工表示,目前阿義家領低收、次女身障及家扶補助共約3萬5000元,數間慈善會共助急難金約2萬,學產基金申請中。阿妮伴夫治療,工作受影響,收入剩2萬餘元,評估阿義抗癌治療期間需就近租屋居住,房租每月至少需8000元,每月營養品需1萬多元,8口生活醫療不足,故轉介蘋果慈善基金會關懷。蘋果慈善基金會訪視後,已從「不指定」捐款提撥急難金紓苦急窘。(韓旭爾/綜合報導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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